民国年间发生在固原的两次特大自然灾害

来源:宁夏文史馆    时间:

  民国年间的两次特大自然灾害,一是民国九年(1920年)的海原大地震,有27万人丧生,其中固原死亡13万多人。二是民国十八年(1929年)的严重旱灾,灾民近20万人,其中死亡7万人。这两次灾害,使固原人元气大伤,多年缓不过劲来。

  民国九年海原大地震

  1995年,为纪念海原大地震75周年,我与朋友撰文《海原1920——海原大地震75周年祭》。在90周年之际,我又将收集到的资料写成短文。

  1920年12月16日晚20点6分9秒,即农历十一月初七日,海原发生了强烈地震,震中位置在北纬36.5º,东径105.5º,烈度12度,震级为8.5级。由于这次地震非常强烈,仅六七分钟,六盘山区各县即成一片废墟,人民死亡过半,房屋、财产和耕畜损失殆尽,方圆数百里内,“村庄覆没,人烟断绝,鸡犬灭迹”。波及范围十分广大,震源激起的地震波,使陕、甘两省同时震动,灾情严重者达54县,重灾面积达到1000平方公里,死亡人数在27万①左右。

  地震有感面积更大,使北京“电灯摇动,令人头晕目眩”;上海“时钟停摆”,广州“掉灰泥片”;汕头“客轮荡动”。甚至香港的“大多数人感到震动……地震时,香港的最高法院正在审讯案件,受到了干扰”。越南海防市“中央观象台上的一个天文钟被震停止摆动”。大半个中国几乎都感觉到了震动,甚至千里之遥的汉口还震倒了半壁朽墙。1935年5月15日,《南京日报》称海原大地震的强烈度使“地震仪针亦出筒至不能测其剧烈之度”。由此可知,“全世界皆受此波动”。可见发生在六盘山区的这次大地震是有文字记载以来,古今中外少见的最强烈地震。

  在这次特大地震中,六盘山区各县均遭灾难。海原县城位于极震区的中心部位,地震时忽见大风黑雾,天际闪现红光,地下有声如雷吼,“地如船摇,人不能立”。土石山均有崩塌及移动,尤以土山崩溃为多。山坡平地均生裂缝,长短不一。平地裂缝多有泉涌,其色或绿或黑。海原县城内除一座钟楼和一口矮小的土坯拱窑外,其余建筑物完全荡平,村镇全部毁失者比比皆是,全县陷入人间地狱之中,遍野横尸,往往全家或全村遭难而无一幸存者。全县压毙人数达73027人,占全县总人口的一半以上。同时,压死牲畜7万余头。全县房屋十分之八均被震坍。大震第二天,又忽狂风大作,嗣后复降大雪,老幼妇孺忍饥挨冻,餐风露宿,相继僵毙旷野。灾民无衣、无食、无宿、无医,惨不忍睹。据《新陇报》载,当时海原县旅京学生冯翰英接到家书称:“吾家花崖湾山庄,全行复没,山奔(崩)土裂,山河更变。……吾家四十余口,除父与汝祖母外,俱归浩劫,房屋倒尽,什物无存,全县死伤人民不可胜计,震后又下大雪,冻死者尤难枚举……”

  固原县也是城池毁坏,城楼倒塌,衙署摇平,民房荡尽。600多人死于弹指之间。次日晚又狂风大作,沙石飞扬,天昏地暗,全城一片犬吠人号之声,数千户无家可归者在寒风中哀嚎而坐以待毙。城外农村更为惨重,四乡民房摇塌更多,西、北两乡灾情尤重,三营、杨郎镇、七营和黑城子等处村落已夷为平地,举目一片废墟。全县死亡总数为36176人,约占总人口的45%,其中西、北两乡就占大半,约为2万人。

  时任固原县公安局局长的石作梁,地震过后作《庚申地震记》,文中说;“其始震也,由西北而来,从东南而去,故无论城乡,西北重而东南轻,状如车惊马奔,轰声震耳。房倒墙塌,土雾弥天,屋如人乱掷,桌动地旋,人晕难立。真是震荡倾足下,土瓦临头上,急呼狂奔,茫无所适,张皇失措,莫明其妙,乃不辨为何事焉。瞬息之间,丑态毕露,怪状齐现。此时,有少妇情急出避,抱枕为儿,仓猝之际,误犹不知。一妇正眠,裸体遽奔出,对人言指划自若,观笑罔顾,反斥人欣,而忘其下体为裸也。甚至有未着缕,仅着一裤,猝难觅衣,白脚所出者;有鞋提足跣者;有顶被呼救者。男跳驰,女匍喊,骇怪惊讶,莫知所为,奇态怪状,不殚其举,忙乱之情,形状急极。有顷,约10分钟,震完人止,群相惊异,始悉为地震也。” 对地震礼亡人数,石作梁说:“共计男女老幼死者33845丁口。余职司其责,此为饬查经报之数。而远乡鄙处,恐未普查,其不免无遗漏焉。”

  《民国隆德县志》记载:“民国九年冬月七日,夜戌刻,月微明,忽震声从西北来,轰若雷动,若火山爆烈。房中器物相击撞,檐带瓦乱飞。仓猝之间,有惊为盗贼至者,有疑为魔鬼来者。倏而,墙屋摇荡崩塌,倾覆益急,人始知为地震。相唤奔逃,而被压死者已多,即欲逃出,已不可得。裸尸枕藉,比户皆是。暗月迷雾中,喊叫声,哭痛声,呻吟声,彻夜不已。顷刻间,横死者,一村数家,一家数口,且全家尽亡,全村尽灭者。隆邑东南各村山多磐石,窑庄颇少,压于墙屋者,其尸易得。西北各村,乱山纠纷,石质绝少,人多依山为宅,藉崖为窑,山崩则宅没,崖塌则窑覆。有移宅基在数里之外,覆压在数十丈之深者,即掘亦无。从掘处有闷闭窑屋,三五日后,手执木锥或铁器掘土成洞,卒率子女爬出,缘侧有隙裂透空气故也。有一半年后出尸者,躯体无损。盖当时本未即死,久则闷死者也。有压在屋内,身本无伤,被炕火烧坏者。北乡某氏,当震时,呼家人尽出,而住宅随山移动,忽高忽低,出没流走二三里,宅舍荡然,而人口尚有留在者;有已奔出卧房,却被他屋及院墙倒压,本卧房固无恙者;有因外来而得免者;有因内出而殒命者,似有定数,抑无定欤。有某夫妇被压者,粘成—片,力拆不开,因合葬讫。当时,牛、马、羊、豕闭置窑屋,或陷裂缝,五七日后犹闻鸣声。然无力开掘,听其闭死而已。”

  隆德县城垣及四门倒塌,四围城墙遍生裂缝,女墙砖垛,脱落殆尽。衙署地震时砖瓦横飞,顷刻间荡然无存,县长的夫人和女儿同时遇难。据《中国民报》当时报道,这些村镇“居民不下三百余户”,无一人幸免。就连六盘关寨,它虽然高高地建筑在六盘山巅,也没有逃脱毁灭的命运,整个关寨在地震中统统化为乌有。据不完全统计,全县压毙21341人,占全县总人口的一半。压死牲畜5万余头。全县民房十存三四。

  泾源县“震时流星乱坠,墙倒房塌,地裂树舞,雉鸣人泣”,全县有4000余人和万余头牲畜遇难。

  沐家营房屋全部倒塌,无一堵立着的墙。距沐家营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全住窑洞,地震时全部遇难。来年三月,过路者发现3个小孩,原来是幸存者。地震时窑洞前部塌下,将他们封在里边,3人拼命挖开缝隙,靠一缸炒面(熟面)和积雪留得活命。《西吉县志》记:“地震时,这里山崩地裂,河流壅塞,交通断绝,房屋倒塌,人员伤亡十分凄惨。今西吉县境仍有67处山岗滑坡、河流壅塞的残迹。形成水堰40处,现存30处。硝河城崩压耕地512呗8酉5分7厘。”

  现存最大的堰塞湖是党家岔天然水堰,位于苏堡乡西,距西吉县城38公里。1920年大地震时,党家村东西两山滑坡堵塞成堰,天长日久,积水成湖。现水面东西宽600米,南北长110米,水面积186. 6万平方米,平均水深约12米。在西吉县红耀乡赤土岔、关儿岔、城郊乡夏家大路等地形成的天然堰塞湖中生长着大群五种颜色的鲫鱼。水产研究者根据其产地、形态、色彩,把它定名为“西吉彩鲫”。这种鱼体色繁杂鲜丽,宛若金鱼,有全身纯白、纯红、纯黑、黑紫的,也有在侧线上方杂以多种色彩的。估计每个水堰有此种鱼在万尾左右。其中赤土岔堰塞湖水面为11.7万方米,库容约20万立方米,湖水苦咸,水中生长的彩色鲫鱼最多。奇怪的是,这种鱼只能在此地环境中生长,则长期保持五色花纹,如果放养在异地水质中,不久则会渐渐失去彩色花纹。这种鲫鱼可供观赏,又可食用。是西吉乃至宁夏的稀有特产之一,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和科研价值。

  这次地震,本地区各县共有134000人丧生,约占总人口的46%(其中海原县59%,固原县45%,隆德县36%),近20万头牲畜压毙。次年4月12日,固原县又发生6.5级地震,“固原四周死万人,城外25里内不见人,田无耕者”。这两次地震,大部分人家缺劳少畜,无法耕种,家无隔夜之粮,地无下种之籽,土地荒芜,造成了亘古无有的奇灾。

  1995年,我们走访了几位幸存者。田聚仓(87岁,海原县李俊人)说,我属猴,地震那年是猴年,我正好12岁,我家当时在海原县李俊,那里震灾很严重,西山崩塌了,沟里壅住成了湖,庄子上共死了170多人,几乎住崖窑的全塌死了。我们家当时刚选了块地方准备挖窑洞,还没挖成,搭了个烂草棚棚暂住着。我那时还小,大人叫我借住在不远一户人家的炕上。那天晚上天黑了,我去到那家准备睡觉,一进窑门,借着灯光看见男主人和女主人脸色都怪难看,吊着脸好像土都下来了。我心里一阵害怕,悄悄地退了出来,跑回去挤进自家的小柴棚。我大还骂我不知好歹,冷冻寒天地不晓得热炕暖和。正骂着,地摇了。我们钻在草铺中没敢动,只听到处是吼声,风又大。第二天过去一看,那家人全没影子了,一座崖面子全塌了。

  地震有无前兆呢?《民国隆德县志》作者陈国栋说:“余读华龙氏之书,窃知地震之兆约有六端:一、井水本湛,静无波倏。忽浑如墨汁,泥渣上浮,势必地震。二、池沼之水,风吹成股,荇藻交索,无端泡沫上腾,若沸煎茶,势必地震。三、海面遇风,波浪高涌,奔腾泙渹,此其常情。若风日清和,台飓不作,海水忽然浇起,汹涌异常,势必地震。四、夜半晦黑,天忽开朗,光明照耀,无异日中,势必地震。五、天晴日暖,碧空清静,忽见黑云如缕,蜿如长蛇,横亘空际,久而不散,势必地震。六、时值盛夏,酷热蒸腾,挥汗如雨,蓦觉清凉,如受冰雪,冷气袭人,肌为之栗,势必地震。” 并告诫人们:“居民如遇此六兆,急宜趋避,以防不测之灾。”

  《民国固原县志》也记载了地下水动态、地光、地声等前兆:“有向居平原之人,家有井绳十丈,震前忽强半而能汲水,人以为水旺,其实地震之预兆也。”“未震之先,有居山之人,有时夜半看见山中闪火”,“并闻沟内空响”。

  这些资料的记载,教育人们怎样预测地震。

  民国十八年的严重旱灾

  从史志记载来看,民国十八年(1929年)的大灾荒是由多种因素酿成并逐步达到高峰的。早在民国十五年(1926年)时,旱象初露。次年,“民饥”已被记入《甘肃历代天灾考略》,到民国十七年(1928年)时,甘肃“全省空前大旱,自陇东迄于河西,南起洮岷,北达宁夏,50余县旱、雹相继”。民国(1929年)十八年,荒旱达到了空前未有的高峰。《甘灾纪略》重点指出:“固原、隆德等县除特大旱灾外,复冰雹、虫害、洪水、霜冻相继。”固原和泾源的县志也记录在案:“固邑河干见底,井水皆竭”,“夏、秋大旱,泉水涸,河源竭”。

  “民国十八年(1929年)饥馑之灾,世所罕见。始则掘菜充饥,继则剥树皮以食,入夏则弱肉强食。女孩、媳妇上集公开寻售主,以求活者颇多。”旱情连年,三年颗粒未收,饥荒严重威胁着缺粮少菜的贫苦百姓。“人民求粮不得,初则采野菜、杂粟类食之,粟尽纯食菜类,菜尽继之以荞皮、麦衣、豆衣、禾苗、榆树皮等,凡草木之无毒者食之殆遍,至于吃油渣、咽糠秕者亦不多得。继而宰食家畜,以顾目前之急,鸡鸭豕类几至绝种,而又宰羊牛驴马以继之……”

  《民国固原县志》保存了石作梁的《己巳饥馑记》,记载了当时的惨景:“始初,人以油渣为食,此就小康之家有之,其他即此亦鲜所有。荒年既无禾苗,焉有草根?所为树皮、油渣者,遇馑为上等之馐,真不啻丰岁之山珍海味也。米珠粮玉,持金难易,人想五谷,梦寐呻吟。兼地方驻有军队,不时搜索米面。更土匪蜂起,四野被掠,既天灾而又人祸,人民太苦。饥状有不忍为述之惨。时外来逃荒之户,以人易粟,及笄之女,与粮即售,换领作媳。少艾者愿质身作佣,但希果腹,他无所冀。甚之中年之妇,其流散乡间者,求食依人,甘为妻妾。童子认人为父,只盼收养,不计身值。饥之甚于斯极矣。” 在固原城内的磨针观(庙宇),“夜半穷人割食人肉,余初不信,一日往察,观内有一死尸,遍身肉被割净,不识为男女也。此余亲目所睹实有之,非讹传耳。诸如此类,不胜所详,执一可例其余矣。”

  时任固原县县长姚鸿恩在《饬令囤粮殷户券贷民谕》中说;“为传谕遵办事:今岁旱灾奇重,城乡各区,夏秋歉收,中人以下,率多室如磐悬,半菽不饱。而一般贫民,日谋升合者,尤属异常困难。环观四境,断炊之家,比比皆是。鸿嗷待哺,饥寒交迫,若不急为筹赈,何以活灾黎而抚流亡。本县长眷念民瘼,恨无点金之术,挽此孑遗之劫。然忝为司牧,责无旁贷,计悉心筹划,竭力抚绥,代表民众呼吁,上邀列宪之恩,旁求他山之助;群策群力,共济时艰。”

  隆德人张海天曾作《哀旱歌》描述了此情此景:

  艳阳筛火风扬尘,夏非夏兮春非春。

  土焦石炙树生烟,川陆草干水枯泉。

  农夫怕望垅头去,不见麦禾见土雾。

  终日风霾阴又噎,我心郁忧亦难懥。

  春种麦豆夏禾黍,无苗可畏豕与鼠。

  耕悬米耜仰天哭,老弱少壮转壑谷。

  父向娇儿泪盈腮,母抚爱女啼声哀。

  夫忍弃妇留不得,弟夺兄食且紾臂。

  我来隆城街市上,鹄形菜色无眼望。

  迎面攫食东西逐,饥鹰砺吻入人屋。

  愁听道馑满乡村,心酸流氓乞闾门。

  升米价值整十千,斗麦且粜百万钱。

  薄饭稀粥白汤熟,苜蓿苦芑碗同绿。

  父老问说荒旱状,居者徙者罪一样。

  皇天不雨半月程,先死后死举难生。

  吁嗟蒸庶亦可辜,天反世乱情太苦。

  安得膏泽施芳甸,救活黎民千百万。

  但愿宁为太平犬,花村息吠卧天晚。

  严重的灾荒,粮价奇贵。隆德县“斗粟值洋10元,市中往住断粮,有则或3升、或5升,零星籴粜,绝无载运。人民求粮不得,初则采野菜、杂栗类食之。粟尽纯食菜类,菜尽继之以荞皮、莜花麦衣、豆衣,禾苗、榆皮等。凡草木之无毒者,食之殆遍。至于吃油渣、咽糠秕者,亦不多得。既而宰食家畜,以顾目前之急,鸡鸭豕类几至绝种。而又宰羊牛驴马以继之,犹不足以免死亡。壮者多奔他乡。老幼妇女之不克往者,死则已耳。其未死者、半为乞丐之流,鸠形茶色,几不足以复原状。”泾源县“斗麦市银10元,杂粮8元”,隆德县“斗米六七十千钱,斗麦十二万钱”。这样昂贵的粮价,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贫苦人民那里有钱籴粮,出现了“人相食,甚至易子而食者,人民成露鸠形,十室九空,妻离子散,倾家荡产者比比皆是,哀鸿遍野,积尸盈道,狗狼结群聚食死尸”。就连国民党甘肃省政府也不得不承认:“甘肃省连续三年不雨,造成全省特大旱灾,78个县,受灾者57个县,灾民达457万余人。海原、固原、隆德三县灾情亦十分严重,灾民近20万人,以海原县最为严重,甚至出现人相食的惨象。”

  民国十九年(1930年)“本年甘肃省旱灾灾情继续扩大,从去年的57个受灾县,发展到60个县,灾民则从去年的457万人,减至311万人,即死亡人数达200万。固原、隆德、海原三县的灾民,亦由去年的20万人,减至13万人,即死亡人数达7万人。该地区全户、全族、全村死绝者,比比皆是,惨不忍睹,可谓人间罕见之浩劫”。“隆德县城原有居民200余户,到本年(1930年)夏季时只剩下四五户”(《甘灾纪略》)。据老年人说,初时看到死人,有人用席卷而埋之,到了后来,村绝、户绝,路上到处可见逃荒的死人,大白天都有成群结队的狼进城吃死人,甚至母已死,而婴儿尚有爬在尸体胸前仍在吃奶者。

  1929年,上海华洋义赈总会观察干事安献金到甘肃调查灾情,目睹并具体报告了隆德等县的灾情实况:“沿途灾情之惨出余料之外”,“以人为食之事,在该省已司空见惯”,“天灾之重,可谓绝无仅有”。这样严重的灾情,国民党政府是什么态度呢?《隆德县志》直言不讳的说:“民国十六、十七、十八年旱灾、匪灾迭蒙……虽有赈务分会之设,然毫无经费,不过奉应文书,徒用空名,并无实际,又有灾情救济委员会,亦只宣传实况而已。”

  注释:

  ①据2010年12月16日《新消息报》载:新中国成立以来,对于海原大地震的死亡人数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而且版本各异:1983年版《中国地震目录》认为“全区因地震而死者不下20万人”;《一九二O年海原大地震》认为“地震死亡234117人”;《中国重大自然灾害及减灾对策》认为是“23万余人”。据此,科学界一般认为海原大地震的死亡人数是“23万多人”。

  2008年9月,自治区政协“宁夏地震灾害与对策研究”课题组成员、宁夏地震局局长张思源就1920年海原地震死亡人数访问了甘肃省地震局原局长、著名地球物理学家郭增建和甘肃省地震局刘百篪等研究员。郭增建认为将1920年海原地震死亡人数由23万多人改为27 —28万人更符合实际情况。课题组成员、宁夏地震局硕士研究生曾宪伟根据翁文灏、谢家荣的实地调查报告和文章,甘肃赈灾会《甘肃地震灾情调查表》,《宁夏回族自治区地震历史资料汇编》中地方志的记载,以及一些媒体如《中国民报》、《申报》等的报道,通过统计71个县的死亡人数,分析计算出死亡人数为258707至283407人,取平均数值可表示为271057人。宁夏境内死亡人数共计160770人,占死亡人数的半数以上。研究人员认为273465±9700人,之所以存在差别,主要原因是上世纪80年代,中国社科院、中国科学院在《中国地震资料年表》的基础上,组织工作人员进一步收集、补充、考证、整理、编辑地震历史资料,使之更加完备、准确。海原地震的相关资料也有了很多增加,使死亡人数的统计有了比较接近实际的依据。

  (本文刊发于《宁夏文史》第28辑,作者系宁夏文史研究馆馆员)